《逃出絕命鎮》導演 Jordan Peele 自從拿下奧斯卡,小成本電影掀起大浪潮,不得不注意這位導演的才華。喜劇背景出身的他,在最新作品《我們》徹底展現與喜劇天分不同的那面,同時又加入許多有趣的元素,讓整部片看來不會過於驚悚嚴肅。
被譽為是警世預言的《我們》從一個地下道的故事開頭,接著播出 1986 年為飢餓貧窮人民募款的「牽手護美國」活動。正在有點摸不著頭緒,一位小女孩進入畫面,正式揭幕!
一位黑人女孩-女主角雅蒂蕾德小時候,曾經和爸媽在沙灘上的市集玩耍,她贏得一件印有「Thriller」的T-Shirt。趁老爸忙著玩遊戲,雅蒂蕾德好奇地到處走,無意間走進貌似怪怪屋的房子,在那裏....她竟然遇見了一位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。
畫面一轉雅蒂蕾德被爸媽帶去精神科醫生治療,談話間,黑人老爸激動的說:「心理創傷?她又不是去越南。」媽媽則說:「我只要我的女孩回來。」似乎,雅蒂蕾德看到與自己一樣的人之後,受到一些驚嚇之外,還變得不太會說話了。
幾年過去,小女孩長大結婚,與她的先生蓋博帶著一對兒女再次前往沙灘,這次,他們是去度假。海濱小屋,當然免不了去一趟海邊,雅蒂蕾德小時候恐怖的記憶跟著她長大,但看在家人都想去的份上,雅蒂蕾德勉強答應。
在與友人躺在沙灘上時,雅蒂蕾德老覺得渾身不對勁,諸多巧合讓她想起以前的不好回憶,彷彿在提醒她,有事即將發生。
回到海濱小屋,睡覺前,雅蒂蕾德與先生談起小時候的創傷記憶,忽然一個停電,小兒子跑來告訴他們,有奇怪的人站在自家車道上,而且看起來是一家人。蓋博出去確認到底是誰,卻還是不小心讓"這家人"進到屋內,這家人看起來.....就跟雅蒂蕾德一家人,長得一模一樣。
說道這,《我們》與《逃出絕命鎮》都在講述與靈魂有關的題材,相同的是,《我們》依舊有很多隱藏的暗喻/暗示,對於國家現況甚至人性等;不同的是,《我們》不是一部政治電影。
===這是防雷線===
===沒看過電影的建議離開===
===良心建議,最後一次機會喔===
好的!看完《我們》也許有些人跟我一樣,稍微有點不太懂這些意思,但沒關係,俗話說的好(有嗎?)「看不懂一次就看兩次阿。」接下來就要好好來討論《我們》當中,導演所使用的隱喻和暗示,你都看出來了嗎?
(1)流浪漢的耶利米書 Jeremiah 11:11 是什麼意思?
關於耶利米書的第11章第11節,網路上有很多資料可以看,不過總歸一句話就是「預言必降災禍」。而 1111 其實在另一學派的說法是天使數字,1111 代表能量通道打開了,人的思考會馬上實現,如果你恐懼,恐懼就會實現,如果你集中願望,願望就會實現,因此要更集中在思考與願望一致,不是浪費能量在恐懼。這方面有點暗示女主角一直擔心那個擔心小時候的不好記憶,也特別在意那些看起來只是巧合的巧合,她越恐懼越害怕,事情就會發生的越快。也似乎暗示著,他們一家人必定要遇到自己的影子,就像女主角小時候走進怪怪屋,遇到自己的影子一樣。
(2)兔子代表什麼?為什麼選擇用兔子來隱喻?
兔子代表人體實驗的一種,象徵「靈魂」其實是一種實驗性的創造,但是當實驗失敗,沒有好好善後,影子們就被留在地底下。除了常常被當作人體實驗,也是許多基因複製成功的案例。電影中,影子就像某種複製實驗,
另一點,導演曾經在訪談中提過,兔子的耳朵很像大剪刀,別人看了好可愛,自己看了覺得好可怕。間接帶出電影裡也有大剪刀的元素。最後,女主角小時候身上穿的衣服上面的字,是越南文的「兔子」。
(3)為什麼選擇用剪刀貫穿整部電影?紅衣人拿剪刀的原因又是什麼?
剪刀是一個相互作用的東西,務必要一正一反才能用力,東西才能使用。在電影裡,選擇用剪刀當作凶器也是有點意思,上述提過,導演覺得兔子耳朵很像大剪刀,而海報上的剪刀畫面,看久了也像兩個人背靠背,一正一反,一個本尊,一個影子。
(4)片名《我們》也有藏彩蛋?
說這個是彩蛋有點太超過,但我個人非常喜歡,覺得值得一提。Us 其實也有「United States」"US" 的意思喔。所以要說這部電影不像《逃出絕命鎮》那樣政治,我倒認為,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。我們再來看下一個地道隱喻,你就會懂了。
(5)片頭幹嘛讓我們看地下鐵路?
地下鐵路,這條秘密網絡與避難所,既沒有鐵路,也不真正的地下化,說的其實是美國黑奴當年逃往加拿大或墨西哥,所使用的通道。或許先前導演才說,本片和《逃出絕命鎮》不同,不是一部政治電影,但開頭這段還是述說了《我們》仍是以黑人為主角,只是政治色彩少了一點。
(6)片頭的「手牽手護美國」與片尾「紅衣人手牽手」的含意?
1986年美國發起一項「手牽手護美國」的活動,幫助飢餓貧窮的人民募款,參加的人每人須捐出10美元,然而最後扣掉成本,募款的數字並不如期待,因此後來被諷刺成只是想透過活動來安撫人心,實質上再次呈現美國的貧富差距。片尾的紅衣人手牽手,其實乍看之下,有點像是美墨邊境的曲線,彷彿川普所說要在邊境蓋起長城,好像又再次呈現貧富差距、上下階級的美國現況。
(7)聽起來毛骨悚然的配樂來自哪裡?
這真的需要一點古典樂背景的人才聽得出來,幸好與我一起觀影的夥伴就是有這樣的知識。
第一次聽真的要從背脊直接發涼上來,本片裡一直出現的恐怖配樂是來自莫札特的「安魂曲」,是莫札特生前最後一部作品也是傳聞最多的。安魂曲就字面上來解釋,有點類似台灣的佛經,是在安撫靈魂之用,不過,莫札特創作此曲時,已經協接了部分的古典浪漫時代,若有機會把整首曲聽完,會聽到一點點浪漫的優美,也有人把這部作品視為宗教作品。
事實上,莫札特的歌曲相當平易近人,非常戲劇性也有頑皮的那面,就安魂曲而言,不知是他自己感受到死神的來臨,或者是對生命的一種深刻沉思。
(8)電影暗藏了向三大名人致敬,莫札特、麥可傑克森以及史蒂芬·史匹柏。
莫札特的部分在第七點已經說過。至於一代天王麥可傑克森,可以從女主角小時候身上穿的「Thriller」衣服看出端倪。
麥可傑克森的地位與事蹟已經無法列舉,在他生前所引領的潮流更是數不清。歌曲<Thriller>化身殭屍,身穿紅色衣服跳著詭譎的舞蹈,他同時是年輕人的偶像也是代表內心最黑暗深處的角色。MV中的紅色衣服也與《我們》的影子身穿紅衣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至於大導演史蒂芬·史匹柏,看看小兒子身上的衣服,不就是大白鯊嗎。
仔細算算,本片用衣服來傳遞訊息的次數還真是不少啊!
(9)從何時可以看出女主角其實從小時候就跟影子調換了?
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段落,會花稍微多些篇幅來討論。
首先,女主角在車上與家人前往海濱度假,她用手指打出來的拍子根本不在節奏上,透漏了這個女主角要嘛節奏感真的有夠差要嘛超好,才可以每一拍都打在反拍。接著在沙灘上,女主角與朋友說,自己不愛說話不善交際,這與我們一般印象中的黑人朋友不太一樣,舉個例子,看看女主角的先生蓋博,就是很喜歡與人聊天與社交的人。女主角若是影子,影子從小被關在地底下,沒有社交生活不會說話不會溝通,似乎有點驗證了她為何這樣說。
回到小屋後,女主角與先生說了小時候恐怖的經歷,接著他們看到有一家奇怪的人站在車道上,說時遲那時快,影子當中與女主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竟然知道小屋的鑰匙藏在哪,不得不讓人想這個影子是不是曾經住過這裡。四人與影子坐在客廳的對決,真的很精彩!也是比較明顯可以知道女主角的本尊和影子早就調換的暗示。
四個影子中,只有女主角的影子會說話,顯示出這個影子受過教育,不像其他的影子只會發出猛獸般的嘶吼,另外,她的聲音沙啞,也呼應了片尾,影子曾經掐住本尊,才會造成說話困難、聲音詭異。讓我們把畫面推回前段,女主角小時候曾經去看醫生,老爸說:「創傷?她又不是去越南」,對,她沒有去越南,只是影子跟本尊調換了,所以這個小女孩根本不會說話。不是她不想說,是她根本不會說話。
當四人逃到好友的度假房子,再次展開另一場追殺時,女主角與好友影子對幹,但是好友影子竟然沒有殺她,似乎看出了這個人,其實是影子。當他們開著車準備逃到墨西哥,兒子的影子身陷火海中,女主角卻露出一種極度不捨的神情,好像看到自己兒子身陷火場般,激動又澎湃,如果是一般人,看到壞人/敵人身陷火海,應該高興得快逃了吧!
最後,當女主角回到小時候走進的怪怪屋,似乎熟門熟路早就知道路線,複雜的地下室,她竟然可以馬上找到兒子的藏身地點,加上最後一次與影子決鬥時,紅衣影子竟然吹出了她小時候常吹的口哨。再次證明女主角的本尊和影子,其實早就調換了。
(10)兒子頭上的面具代表什麼意思?
個人認為,面具有點類似我們面對外在世界所「裝」出來的樣子,拿下面具時,代表兒子不想面對這件事;面具拿上去的時候,是他想看清楚這世界。面具的另一層涵義,其實也是掩蓋人的真實樣貌,因此面具下的兒子,到底在想什麼,也讓人匪夷所思。
(11)片尾,兒子把面具戴上,詭異的表情想傳達什麼?
兒子知道這個媽媽其實是影子,因為他躲在櫃子裡看到本尊與影子的對決,戴上面具,彷彿在說:「我知道你的祕密,但我們就彼此心照不宣吧。」
(12)本尊與影子究竟代表了哪種含意?
本尊象徵地面上的一切,光明磊落;影子象徵地面下或內心的那面,黑暗至極。從另外的角度來看,也可以說本尊是社會上階層較高的人,享有比較多的資源;而影子是地下階層的人,資源不足、教育不足,食用或生活物資也都不足。我認為,本尊與影子有些類似地下階層人們的一種反抗,反抗階層較高的人,反抗這世界的不公。
整體來說,《我們》還是有很多可以討論的地方,雖然劇情上有點小 Bug....但認真來說,每個地方都隱藏一些小巧思,好像帶領觀眾一起解謎般,真的很有意思!
我看過導演的一段訪問,他說:「每部電影我都去想,這部電影到底要說什麼」喜劇背景出身的他,在思考電影劇本的時候花上許多心思,甚至四、五個月不斷修改,就是不斷在想:「這部電影到底要說什麼」如此用心地對待觀眾與電影,讓我迫不及待看到他的下一部作品。(文/大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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