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真實事件」、「犯罪」兩種元素通常能吸引很多目光，非虛構再經由巧妙的作者幻想編造，確確實實發生過吸引力大過毫無破綻的完美劇本。《索命黃道帶 Zodiac》改編自美國史上最罪大惡極的犯罪事件，電影裡你看不到警察直指兇手把人帶走、激烈的法庭辯論、被害人哭訴....泣血的畫面反而是一段延綿漫長的辦案記錄從報社漫畫家手中飄出。
電影開頭全聚焦在兇手犯案，主角報社漫畫家Robert Graysmith（Jake Gyllenhaal 飾演）、報社記者Paul Avery（Robert Downey, Jr 飾演）和舊金山警察局督察David Toschi（Mark Ruffalo飾演）都安排在兇手犯案後才出場。導演David Fincher（大衛芬奇）無疑先讓殺手的形像植入觀眾腦中，再透過主角們的交錯影響和辦案經過，讓觀眾逕自拼湊殺手是誰。
呼之欲出。
答案應該呼之欲出了吧。督察David跟著搭檔到油漬工廠找到 Arthur Leigh Allen，特地帶到的沉重腳步、白人、頭髮稀少、壯碩身材跟目擊者指認的沒差多少，對談時的眼神游移還自己說出刀子上的血跡來源，加上戴著印有「Zodiac」的品牌手表、在家中搜到的手套與靴子，各種跡象都再次指向他卻還是無法逮捕。一種答案快要呼之欲出，衝破終點線前的腎上腺素極增，就在漫畫家到放映師家中聽到他說：「那些海報不是他寫的，不是他寫的，是我寫的。」之後開始扭轉，到底....先前的那些片段是個鋪陳，還是障眼法？漫畫家拉著督察半夜在餐廳一一比對時間點，說是巧合太勉強的安排，又把焦點拉回 Arthur Leigh Allen 。到底我們該相信一個個間接證據，還是自動送上門的關鍵？「加州的家裡很少有地下室」、「筆跡認定」、「關係人描述」、「手表」、「軍靴」、「手套」、「寫信時間」....。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還差一口氣，而那口氣就這樣哽在喉嚨的最上層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。
你覺得兇手是誰，兇手就是誰。
從最初毫無頭緒完全跟著殺手寄的信走，督察 David 找到最大嫌疑人，接著漫畫家 Robert 透過秘密電話提供的線索找到電影放映師，每一個都有嫌疑，若用案件證據套在這些嫌疑人身上，符合一兩件也不是不可能，但真正的兇手是誰？督察 David 曾經說：「我不知道他就是兇手，還是我真的希望他就是兇手」點出心中的疑慮和盲點，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人又沒有直接證據時，你會客觀的認定還是主觀的判定？真的是因為他就是兇手，還是你希望他是兇手？
電影裡多年後被害人指認 Allen，當目光跟著手移到 Allen 心裡那份期待不免喊出「中了！就是你！」。黑幕升起，白字說明一切，十年後 DNA 檢測與 Allen 不符合，原本正在歡呼慶祝的期待重重落空，等不到真正的答案，直到案件拍成電影也沒有答案。我們等的到底是真正的凶手，還是只是符合心理期待的答案。
眼看答案就要出來了，如同一般的電影我們最終會得到勝利－符合心理期待的答案。《索命黃道帶》最終沒有讓我們得逞，劇情翻轉、若有似無的隱喻、引導讓人心癢癢，其中的弔詭與不安也隨之旋轉，我們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，你有你的；我有我的，只是就在答案的出口被貼了封條，名為「弔詭」。（文／大默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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