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編自真實社會事件,《白米炸彈客》只是輕輕一觸,後勁足以大到影響整個社會。(延伸閱讀:KANO)
「唯有革命,才能為台灣的農業找到未來」.....電影劇本來自《白米不是炸彈》以及《江湖在哪裡》兩本書,從小跟祖父母在彰化務農的楊儒門看到政府加入WTO後對農民的影響,電影裡常常提到農業、稻米、進口等字直到末段才出現稀少的「炸彈」。是的,農業、稻米、進口等是在加重觀眾對政府加入WTO後衝擊農業的印象,「炸彈」如此敏感的字眼不在一開始提及,則是避免也是刻意安排,不讓電影焦點被搶走。
最初只是520農民運動,當時年紀小的楊儒門不懂(可能也懂),麵攤旁電視新聞上農民抗爭著。
一下子,隔壁的「攪和咖」(謝欣穎飾演)說要搬家了
「你會一直在這裡跟你阿公阿嬤住嗎?」
「不知道ㄟ」
沒人說不清楚以後自己要去哪,我們都一樣。
時光轉楊儒門當兵時期,學長學弟制讓他受到霸凌,一個夜裡,他決定拿起槍瞄準欺負人的學長,「沒有人是天生讓人欺負的」從此再也沒人敢惹他。
時間再轉,楊儒門回到彰化跟祖父母一起整理農務拿去賣。
「這整車賣1500會不會太誇張啦,連車油錢可能都不夠」
為了在彰化生活,他推車到海邊賣涼品,為了三、五塊跟遊客討價還價,流露出不只有身為農家人的辛苦、無奈,還有來自城市人的驕傲、不體諒。
楊儒門在這裏又遇到熟悉的攪和咖,還有一起賣水的"同學",他以為在鄉下就是這樣快樂。
電影從這開始,明顯出現三種不同的社會階層。
楊儒門是刻苦耐勞的農人家、"同學"代表社會最底層的弱勢族群同時還有家庭問題、攪和咖是社會中上階級且仍在往上爬。看起來很殘忍也有點不相干,畢竟將這三個人牽在一起太勉強了,不過編劇將此做為日後楊儒門的訴求理念埋下種子。
「如果要我們的田喔,就給他們拉,比較乾脆」
一個早上,楊儒門跟祖父在田裡看到被人倒廢土、一個人家的兒子掉進洞裡,楊儒門意識到,政府的作為已經開始侵害農民甚至是生命,不過當時的他還沒燃起火苗,或許仍在期盼有人可以出來主導、改變這些。
跟阿才在一起賣雞的日子,楊儒門走向政府陳情,相信有人能站出來為農民說說話,數度陳情無果,媒體大篇幅的報導加入WTO益處,沒人關心社會上正有一群人的權益被剝奪。
「你怎麼那麼可愛阿楊儒門!」
雖是用「可愛」但攪和咖完全的點醒楊儒門。
好了,沒有人天生讓人欺負,這就是我的方法!
擁有軍事背景的楊儒門開始製造「讓社會注意」的方法。他的目的不在傷人,在讓大家注意農民權益、弱勢族群。
「政府不要進口稻米,照顧農民生活」,炸彈上的字條最初讓人以為是惡作劇,接著呼籲捐款給弱勢團體,新聞媒體展開報導,但偏偏就像攪和咖說的那樣:「新聞爆炸彈之外有報過農業嗎?」楊儒門雖然反駁:「那只是鞭炮,有的比鞭炮還要小」。
當人好奇他是否採取進一步手段時,電影裡的他選擇向警方投案。這橋段十足賞了警察大人一巴掌,阿才被當成報假案來鬧得,連正眼也不瞧,直到楊儒門自己走進警局穿上那件特別的外套,還在狀況外的員警才急忙抓住他。
荒謬的場景好像另外拉出的舞台屏幕,上演一小段平民百姓的生活。對阿,我就有過走進警局求助,警察只忙著泡茶連正眼也不看的窘境。
電影的故事到這邊差不多結束,真實的故事仍上演中。
幾天前才從某新聞台的專題看到楊儒門介紹蜂蜜,他細心講解蜂蜜的製作過程、跟商人合作行銷的經過。他說,以前曾經一起搞運動的朋友看到我跟商人這麼好都說「阿~哩賣假啦,你看你也變這樣了」,但是我們不能只是用同樣的方法做事,要改變,甚麼樣的方式對農民好,我們都會嘗試。
幾個月前看他還在推廣紅豆,強調台灣自己的紅豆,肥美、漂亮,拿來煮紅豆湯很好,幾個月後他已經在介紹蜂蜜了。
不過最讓我印象深刻的還是,楊儒門笑笑地說,你看到那些人沒有飯吃、下一餐不知道在哪裡的小孩,你會不會覺得很難過?
你不會喔?還好?
可是我會覺得很難過。
仔細探討,《白米炸彈客》只是輕輕拂過楊儒門的故事,如蟬翼、薄冰,有些不足也很危險,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扭曲成反社會人格題材,對儒門本身也沒有太多修飾,不過這點我很喜歡,畢竟太多敘述容易變成英雄主義。
但如果說,這部片真是太好,也言過其實,某些段落裡過於零碎的片段常讓人感到不必要。
深刻探究電影背後的故事,何等只是一個小小的炸彈(楊儒門說是鞭炮)可以表達?「政府要照顧農民」可以擴大到所有弱勢族群,一個炸彈的輕觸,本片對社會議題雖然輕描淡寫,深埋其中的意涵、隱喻也好,總是有意無意的鑽入腦中,好比加入WTO對農民的影響遠大於政府預測。
這電影裡的鞭炮(楊儒門說是鞭炮),引爆的關注與議題,還在擴大中且在我們的生活中上映著。(文/大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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